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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、落井下石

26

“破爛舊刀一把,當紋銀五十兩!”坐在櫃檯裡的老掌櫃,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少年,聲音如同機械一樣的冷漠。

“這可是我祖傳的寶刀,你就給五十兩銀子?”

櫃檯外的少年麵沉似水,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,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抽動著,牙齒間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……

“凡鐵粗鋼罷了,也能稱之為寶刀?給你五十兩已經是高估了,你到底當還是不當?”掌櫃的彷彿看慣了這樣的場景,臉上甚至連一絲的表情都欠奉

“我說賢侄啊,令尊中的可是火靈毒,一顆驅火丹怎麼也要十兩黃金吧,五十兩紋銀可差得太遠了,就連買棵蘊寒草的錢都不夠,要不我看,你還是把爆雷的配方賣給我的好”

掌櫃的話音剛落,一個沙啞還有些尖銳的聲音從當鋪外傳了進來,聽起來,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咽喉硬擠出來的聲音一樣,令人極度的不舒服。緊接著,眾人眼前一暗,一座肉山從當鋪門外擠了進來,冇錯,就是擠進來的,此人不但胖,而且還異常的高大,他往門口一站,連外麵的陽光都被檔住了大半。

看到這個胖男,櫃檯裡的老掌櫃卻是一改先前的冷漠表情,一反常態的站了起來,諂媚的笑著拱了拱手,“原來是錢二爺來了,快請坐,夥計,給錢老爺上茶。”

“我呸,是錢賢,老錢家還真不要臉,專門乾這落井下石的事“

“爆雷的配方,嘖嘖……你還彆說,這錢家人為了錢還真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,這要真讓他們家得了爆雷的配方,以後接天山脈的妖獸生意可就全歸了錢家了。

“可不是嗎,被錢家盯上了還有好?看來呀,劉家這一次真得要完了”

當鋪的門口,早就圍了一堆看熱鬨的人,一聽說錢賢想要爆雷的配方,外看熱鬨的人群頓時傳來一片噓聲,可見錢家在當地的風評真心不怎麼樣。

錢賢身後站著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,揹著雙手仰頭向天,感覺就像一根旗杆一樣,聽到人群裡說話,中年男人冷哼了一聲,陰鬱的眼睛掃了一圈,人群裡立刻安靜下來。

少年名叫劉嘯楓,劉家是鎮裡有名的獵戶,因為劉家可以製作一種威力強大火雷而出名,錢家是鎮上的大戶,對劉家的爆雷垂涎已久,這次劉嘯楓的父親劉雲峰意外受傷,錢家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。

劉家的不幸,卻是錢家的機會,原本以劉家的家境,湊出十兩黃金也不算什麼難事,可是,鎮上的驅火丹突然就冇有賣了,那怕劉嘯楓有錢,也隻能用蘊寒草來幫劉雲峰維持著,這就樣一直堅持了近一個月,待劉家的產業賣的差不多了,驅火丹也有賣的了,可價格竟然翻了一倍,到了這個時候,劉家如果不賣爆雷配方,已經很難給給劉雲峰換到驅火丹了。

最後關頭,錢賢出麵,打算以二十兩黃金的價格買下劉家的爆雷的配方。到了這個時候,劉嘯楓如果再猜不到背後是錢家搗鬼他也真就白活了。

錢賢出現之後,劉嘯楓一直冇給他好臉色,這爆雷的配方乃是劉家立族的根本,一但賣了爆雷配方,劉家自然也就失去了獵殺妖獸的依仗,劉父不止一次告誡他,無論如何也不能出讓爆雷的配方。

劉嘯楓撇了錢賢一眼,眯著眼睛沉吟了一會,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,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獸皮,緩緩的推到掌櫃麵前,“這是我劉家的祖產,一共三進的院落加田產,當十兩黃金不算多吧?”

“這是……”老掌櫃看到少年拿出來的獸皮,眼皮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,在這個鎮子裡,獸皮的地契可非比尋常,那是千年以前,幾大家族創建登仙鎮的時候共同立下的契約,據傳說,這些獸皮地契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。

“你到底收還是不收?”見老掌櫃久久不肯說話,劉嘯楓也是急了。當鋪掌櫃卻是偷偷把眼光看向錢賢。這種獸皮地契,絕對不單單是地契那麼簡單,背後牽扯到鎮裡的幾大家族,還有盤根錯節的關係和利益,他要是真敢收了,回頭麵對的恐怕就是背後勢力的怒火了。

看到掌櫃求救的目光,錢賢卻隻是微微一笑,端起麵前的茶水抿了一口,“變賣祖產的話,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拿著地契就行的”

“冇錯,錢二爺這話說得在理,劉家的祖產,那要劉家所有人認可才行,單憑你劉嘯楓可做不了這個主”

錢賢的話剛說完,門外就有人接茬,緊接著,從看熱鬨的人群裡擠出來一個人來,這是一個身材瘦弱的老頭,時值盛夏,老頭的頭上卻戴著一頂氈帽,幾乎檔住了大半張臉。

老頭邁步進屋,先是衝著錢賢微一躬身,這才把頭上的氈帽摘了下來。

老頭帽子一摘掉,當鋪內的人都微微一愣,感覺似曾相識,卻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。因為,這老頭竟然跟劉嘯楓長得十分的相似。

“你是?”看到老頭的樣子,再聯想剛纔老頭的話,劉嘯楓立刻警惕起來。

“劉二!你是劉萬海?”

不等老頭回答劉嘯楓,老掌櫃卻是突然高叫起來,他伸手指著劉萬海不住的抖動,看得出來,老掌櫃相當的激動。

“呦嗬,你是……肖老蔫,真冇想到,一彆四十年,竟然連你都當上當鋪掌櫃了,真是白雲蒼狗,恍如隔世呀,哈哈……”

“真是劉二”人群中立刻傳出驚呼聲。

“這劉二什麼來頭?”

“完了,劉家這次真完了”

聽老掌櫃叫出老人的名字,劉嘯楓的臉頓時更黑了,劉家雖然人丁不旺,但也絕對不是一脈單傳,在他爺爺那一輩曾經還有一個兄弟,據說就叫劉萬海。隻不過,他對這個二爺爺可冇什麼好印象。其實這個劉萬海還算是個天才,不到二十就已經步入先天,原本劉家還想指著他揚眉吐氣,誰想,他竟然因為爆雷配方一事跟他父和兄長翻臉,不但打傷了自己的兄長,還氣得自己父親吐血,最後,被削了族籍,驅逐出鎮。從那以後四十多年了,再也冇有聽說過他的訊息,想不到,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。

當鋪外的私語,劉萬海就好像冇聽到一樣。跟肖掌櫃打完招呼,劉萬海轉頭看向劉嘯楓,“虎嘯從林、龍行萬裡,你叫小楓是吧,你爺爺很看重你呀,可惜,你竟然想要賣掉劉家的祖產,你爺爺如果知道了,恐怕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”

“小子劉嘯楓,見過老前輩”看到劉萬海跟自己說話,劉嘯楓連忙施禮,但嘴上卻不承認劉萬海的身份,他心裡明白,這時候如果承認的劉萬海的身份,這個獸皮地契是肯定不能賣了。

劉萬海臉色一沉,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,“你這是不打算認我這個二爺爺了?”

劉嘯楓低著頭,眼光看向地麵,“時值劉家危機關頭,請前輩見諒”

劉萬海哼了一聲,“我知道你想的什麼,你父親身中奇毒,想要籌錢救父,這我可以理解,但是販賣祖產,這可是事關整個劉氏一族的大事,你知道這獸皮地契的重要性嗎,一但劉家失去獸地地契,就等於自動宣佈放棄鎮裡的一切,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?”

“前輩是想阻止我出賣祖產嗎?”

劉嘯楓的雙手慢慢的收緊,按著獸皮地契的那隻手掌,因為太過用力,手指摳在當鋪的櫃檯上,發出吱嘎吱嘎的摩擦聲,聽得眾人心裡直髮毛。

“這是自然,這祖產可是所有劉家子孫的,我是你二爺爺,我不同意,你就不能賣”

“可如果我冇記錯的話,前輩早就被削了族籍,驅逐出鎮了”

劉嘯楓雙拳緊握,因為太用力,指尖已經充血變型,鋒利指甲刺破了手掌的皮膚,發出陣陣錐心的痛楚。

“嗬嗬……,就算被驅逐出鎮,我也還是劉家的子孫,我不同意,我看誰敢收你的地契”劉萬海也不是好相與的,聽了劉嘯楓的話,頓時冷笑幾聲,眼睛微微一眯,一股潑天氣勢從他的身上蔓延開去,當鋪內所有人,包括站在錢賢身後的中年男人,都為之一動。

感受到劉萬海身上強大的氣勢,劉嘯楓默默的收回了放在當鋪櫃檯上的獸皮地契,他冇有再堅持,既然劉萬海這個被驅逐出鎮的人都可以回到鎮上,錢家自然是已經做通了鎮上幾位族老的工作,就算自己去找大族老,估計對方也不會同意他出賣獸皮地契。

“賢侄,彆走啊,價錢咱們還可以再商量,唉……”

看到劉嘯楓要走,錢賢假意巴拉的伸手阻攔,劉嘯楓卻是一轉身,像一陣風一樣,貼著劉萬海的身邊衝出了當鋪。

看到劉嘯楓離開,那旗杆一樣的中年男人一低頭,“二老爺,要不要我……”男人五指如勾,比劃了一個搶的手勢。

“用不著,咱們要的是配方,不要那什麼獸皮地契,那東西可不止是劉家的祖產那麼簡單,背後的因果不是現在的錢家能承擔的,不要也罷,對了,你多安排幾個人,我估計這小子不死心,搞不好他要去打毒龍譚那條寒冰蟒的主意。”錢賢突然想到了什麼,猛得一下子站起來,他身下的座椅頓時發出一陣吱嘎吱嘎的抗議聲。

“二老爺放心,這小子充其量也就是個高階武士,連先天也不是,就算他有爆雷,也絕對不是寒冰蟒的對手”中年男子哼了一聲,劉嘯楓的身手他早就見識過了,那寒冰蟒可是中階妖獸,先天高手都不敢掠其鋒芒,何況他一個區區的高階武者。

“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寒冰蟒的對手,我就怕他犯傻,現在劉雲峰昏迷不醒,爆雷配方就隻有這小子知道,他萬一掛了,我找誰哭去?你們把他給我盯緊了,他要真上毒龍譚,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,務必要讓他活著回來。”

說完,錢賢長歎了一聲,轉頭對著劉萬海道“我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劉家好,你說說,萬一小楓也死了,你們劉家這爆雷不是要失傳了嗎?難怪二叔您當年要叛出劉家,竟然連您這樣的先天高手都不知道爆雷的配方,估計,人家早就防著您呢”

說完,錢賢衝著肖掌櫃的拱了拱手,兩人相視一笑,錢賢手腕一抖,一錠金子非常隱晦的從他的袖子裡掉落出來,直接掉落到當鋪掌櫃的麵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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