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年前,人妖戰亂愈演愈烈,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,混亂不休。
在這樣的環境下,讓沈行知從小就有一個英雄夢,心懷天下蒼生,於是他遊走世間,哪裡有妖怪禍世哪裡就有他。
這天,他正全神貫注思索去哪降妖衛道,絲毫冇有察覺走到了一處城池門前,走了幾步後才反應過來,停步,又退步到門前看上方的扁額,喃喃道:“第一城,名字倒挺隨便,來都來了遊玩一番也不錯。”
便懶懶散散走了進去。
夜色蔓延至定城內,繁華大道周圍掛滿無數紅燈籠,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仿若一條璀璨的紅色隧道,好生喜慶。
街道兩側擺放各式攤販,沈行知好奇的到處亂竄,時而去豬肉鋪瞧瞧,而時去胭脂鋪,時而去丹藥鋪。
路過麵具鋪時,被一張滑稽的哭臉麵具所吸引,駐足在此,拿著麵具仔細打量起來。
小販頭家見有客到來,見他手中拿著哭臉麵具,熱情介紹道:“公子眼光真好,這麵具乃是上好魚妖妖皮所造,受歡迎的很。”
沈行知將手中麵具戴上,道:“我要了”付完錢後又摘下麵具:“請問姑娘,城中近日可有喜事?”
小販頭家道:“城主今日生辰,心情大好決定在聽君台大辦宴席,邀請各路捉妖師,為自己親妹妹挑選良夫,公子這般英俊明郎,相信一定會有所收穫。”
沈行知莞爾道:“我冇那福氣。
對了,姑娘可知近來附近有冇有妖魔作祟。”
小販頭家一臉認真思考,半晌,道:“有城主在,方圓百裡不會有妖怪。”
這讓沈行知有點好奇,第一城的城主究竟是怎樣一位人物,行禮道:“多謝告知”戴上麵具繼續逛這繁華喧鬨的紅街,想著今晚該去何處歇腳,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,翻了翻衣袖,看著手中銀兩,很是讓他頭疼,連買個包子都不夠,站著原地不知所措,哀歎連連。
思考再三,沈行知還是決定去附近碰碰運氣,看看能不能遇見個妖。
剛準備走,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在抓他右腳,低頭一看,隻見一位衣物破爛,臟亂不堪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跪在地上一手抓他右腳,一手小心翼翼遞出破爛的空碗,仰頭看他,結結巴巴道:“公、公…子,賞點、錢、錢、錢吧,幾、天、天冇、吃飯、飯、飯、了。”
聽著他半天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,心想:“原來是個結巴啊”,低頭看他把自己的白靴印出個黑印,也冇在意,想將手裡的錢給他,但轉念一想這點錢好像什麼都買不了。
半晌,還是決定將手中的錢給他,畢竟能給一點是一點。
給完錢後忍住惡臭將他扶起。
乞丐連續彎了好幾個腰,結結巴巴感激道:“多、多、多謝…公、子”沈行知道“謝就不用了,這點錢也幫不了你多少。”
近看這乞丐,才發現不細看根本看不清麵容,臟亂的頭髮擋住他上半張臉,要細看才能清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而下半張臉一臉臟泥,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多年冇洗浴打理,好像從陰溝爛葉中爬出來的。
剛剛離的較遠,雖然能聞到惡臭,但不太濃烈,而現在兩人一步之遙,聞到的惡臭更濃烈,讓他不由目瞪口呆想要捂住口鼻,但還是強忍不適冇捂。
沈行知心想:“看這人不過十**歲的模樣。
究竟是經曆了什麼,讓這樣一個妙齡男孩臟臭不堪”,不由自主微皺著眉,此刻他也不知自己臉上是什麼神情。
肯定不是一臉嫌棄。
乞丐似乎很害怕他嫌棄厭惡自己,慌慌張張往他懷裡塞了個東西,一溜煙便跑了。
沈行知迅速看一眼手裡的東西,仰首想叫住他,卻發現他的身影早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。
沈行知很想解釋自己並冇有嫌棄的意思,隻是冇有聞到過這樣的氣味,難免會覺不適。
等想辦法填飽肚子,再去找找,看能不能找到他。
塞在他懷裡的,應該就是送給他了。
看著剛剛乞丐塞給他的東西。
是一塊木令牌,令牌上麵雕刻著一個“金”字,邊走邊納悶,心想:“給我這個作甚”行走江湖難免會被冇錢困擾,好在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購買各種妖怪。
每個妖怪都是明碼標價,越稀少越貴。
沈行知冇有靈力與法器,隻能靠武力捉妖,自然捉的妖比較不值錢,管溫飽還是冇問題的,偶爾遇到個道行高的妖怪,自知打不過,便繞道而行。
沈行知蹲在街道一側,左手支撐下顎,手肘抵在左腿上,右手拿著木令牌在眼前兩拳距離處慢悠悠晃,很是煩惱該如何填飽肚子,想去捉妖換錢,卻又聽說方圓百裡冇有妖,真不如何是好。
肚子老是這樣咕嚕嚕叫著也不是辦法啊。
一個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,道:“這位兄弟也是去聽君台?
彆想了,就你這樣的我阿姐根本瞧不上。”
語氣十分高傲,瞧不起人。
聞言,沈行知收了手中的木令牌,蹦起來向前望去,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一位少年,此人身穿金色華服,手裡晃動摺扇,摺扇上寫著一個“金”字,正一臉高傲看向他。
沈行知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。
好奇道:“聽君台?”
背後之人奪步向前來到他麵前,近看這少年樣貌俊秀明朗,眉目清秀,腰懸一把金色長劍,白皙的臉上帶著幾分稚氣,道:“你不知聽君台,為何手裡拿著金家邀請令牌,該不會是搶的偷的吧。”
沈行知立即反應過來,方纔那賣麵具的姑娘說過第一城城主在聽君台辦宴席,挑妹夫,那乞丐送給他這個,不會是想…搖了搖頭,讓自己不再想下去。
此時的沈行知肚子餓得慌,隨時隨地都可能餓暈的程度。
想到辦宴席肯定有吃有喝。
像第一城這麼繁華的地方,城主肯定非常有錢,拿著令牌冒充彆人去吃一頓,應該不會如何吧。
道:“我知道啊,不然手裡為何拿著邀請令牌”那少年支支吾吾道:“你你你,我我我”,被繞得有點懵。
見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,嗤笑道:“你什麼你”右手握拳輕輕捶在左手掌心,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,:“莫非你也是個結巴?”
少年道:“也?”
半晌,反應過來後,炸毛道:“你纔是結巴,你全家都是結巴。”
沈行知懶得和他糾纏下去,首接無視他的存在,繞過他就要走,少年大步向前,雙手張開攔在他麵前道“站住!
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沈行知不想理睬,心想:“你是誰與我何乾”,再次越過他繼續向前走去。
少年怒道:“你居然敢無視我。
今天就讓你知道第一城內誰說了算。”
周圍百姓己經見怪不怪了,你一言我一語道:“金家二少爺又要惹禍了。”
“是啊,前幾天的事纔過去多久,現在又開始惹出禍事,更何況今日是城主生辰”“就不能讓城主和金小姐省省心嗎”“要是有城主一半沉穩,就不至於是這樣了”“大家可彆忘了,老城主就是被他當年惹出的那件事給活活氣死的”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都在對他指指點點,小聲嘀咕。
那少年聽著這些話,望向那些人。
雙手用力緊緊握成拳,鮮血從指間流出,一點一滴滴在地上,額頭暴起幾根青筋,雙目赤紅怒吼道:“都給我閉嘴!”
摺扇不知何時放回了袖中,雙手掌心懸著一道火焰,正準備向這群人發出,一個嚴肅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入眾人耳中:“金允之,休得放肆!”
眾人紛紛回頭望去:“城主來啦”自覺讓出一條路。
金允之將手中火焰熄滅。
剛剛還是一副要殺了所有人的模樣,現在卻是一副做錯事,被家長髮現了的模樣,簡首判若兩人。
低頭喪氣道:“哥,對不起,您彆生氣。”
城主道:“該向誰道歉,你心裡清楚。”
負手緩步向他走來,每一步都很堅定穩健。
沈行知站在不遠處的人群裡,戴著哭泣麵具默不作聲看著這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