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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26

更詭異的是,父親雙眼發綠,口中發出來的,卻是女人的聲音。

“好色之徒!拿命來!”

父親咯咯笑著。手中那把一米多長的板斧拖在地上,發出一連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。錢大牛和趙四哪裡見過這種陣陣,嚇得連連後退。

就在這時,棺材裡飛出幾條紅色的血霧,血霧在空中散開,就像幾條蟒蛇一樣,纏繞在二人的身上。二人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,眼睜睜看著父親朝他們走近。

“這麼健壯的小夥子,大補啊!”

血霧猛然縮回,錢大牛和趙四的身體騰空而起,被血霧拖回了棺材之內。

不一會兒,又見兩具乾屍飛出,落在父親的麵前。

與此同時,一道鬼影從父親的身上飛離,落在了棺材裡。

父親忽然暈了過去。

等他醒過來,已經是後半夜。圓月當空,夜風徐徐。

然而,五大仙還冇有回來,地上依舊躺著三個人的屍體,他們分彆是劉二,趙四和錢大牛。隻不過,這三人的身體已經發黑,變得跟枯樹樁差不多。

“老公,燒了他們!”

“快燒了他們!”

棺材裡,傳來沈姑孃的聲音,聽上去有幾分痛苦。

父親顧不得那麼多,扔下斧頭朝棺材跑去。

棺材裡全是血!

沈姑娘渾身血淋淋的,小腹完全癟了下去,手上正捧著一個小嬰兒。而且,小嬰兒頭部,已經被什麼東西給咬掉一半,腦髓都被挖空了。

“老公,這麼美味的小嬰兒,又嫩又白,吃起來嘎嘣脆,你要不要吃一口啊?”

“老公,來呀!”

父親兩眼一黑,再次暈了過去。

迷迷糊糊中,就聽到吧唧吧唧的吞嚥聲。

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渾身發抖,已經不敢再去看棺材裡的沈姑娘了。

“白少爺!你在哪?”

“白奶奶!柳叔叔!你們快來,我老婆,我老婆把我的孩子吃了!”

“舅舅……”

父親雙腿發軟,幾次站起來,又坐了下去。

這也不能怪他膽小,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,已經遠遠超過了父親的認知。

奇怪的是,就在這時,爺爺的病床上,卻傳來一個小嬰兒的哭聲。

“哇!哇!哇!”

一聲哭得比一聲急。

父親瞬間忘了恐懼,急忙起身,三步並作兩步,跑到爺爺的床前。

此時,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男孩,正趴在爺爺的身上,把玩著自己的臍帶。

看到父親的霎那,小男孩立即停止了痛哭,用一雙大大的卡姿蘭大眼睛,看著父親咯咯笑出聲。父親感覺,他的模樣要比普通的小孩大一些。

看上去,有一兩歲的樣子。

“阿古!阿古!嘿嘿!嘿嘿!”小男孩笑得越來越歡。

隻不過,這樣的笑聲,和沈姑娘口中發出的那種怪笑,一點都不同,充滿了純真,瞬間融化了父親的心,完全消除了他心中的恐懼。

“傻小子,還不快把你兒子抱去?”爺爺忽然睜開了眼睛。

父親嚇一大跳。

“阿……阿爹!”

“真的,真的是你嗎?”

“是我!孩子,你冇有辜負阿爹對你的厚望。這個大胖小子,阿爹很喜歡。嗬嗬!去他媽的五弊三缺!我龍長鳴,終於……終於有後了!”

說到這裡,爺爺的臉上佈滿了微笑。

“就讓阿爹給他取個名字吧!他是龍的孩子,就叫龍乘風吧!”

“阿爹希望他,能像龍一樣禦風而行!”

“龍乘風!龍乘風……多霸氣的名字!比他爺爺的名字霸氣多了。”

說到這裡,爺爺的微笑忽然凝固。然後,他的手便從我的身上緩緩落了下來。

“阿爹!阿爹!”

“哢!”

又是一聲巨響,彷彿房梁斷了那樣。

九個月前,爺爺說他的大限已到,那時候父親也聽到類似的哢嚓聲。

隻不過,這一次,聲音要比上次更響,更嚇人。

“哇!哇!”

我再次哭了起來。

父親將我從爺爺的身上抱過來,又用另外一隻手,將爺爺的眼睛合上。

“夫君,把孩子給我看看!”

身後,忽然傳來母親的聲音。父親一轉身,就看見母親靜靜地站在他的麵前,長髮掩麵,渾身是血。

“不!我……我不會把孩子給你!”

“為什麼?”

“因為,因為你會吃了他!”

“嗬嗬!傻老公,那些被我吃掉的,不過是鬼胎而已。不把他們吃掉,他們就要吃掉我們的兒子。夫君,快讓我看看咱們的孩子!”

父親緊緊抱著我,扭頭就往外麵跑。

剛跑出院子,便一頭撞在了白少爺的身上。

“舅舅……我……我老婆生了!”

白少爺驚訝地看著父親懷抱裡的我,有些難以置信。

“什麼?生了?真的生了?”

“快!快讓我看看!”

白少爺伸手將我從父親的手上接過去。也就是在這一刻,我開始有了意識,並且有了記憶。在我的印象中,白少爺的樣子十分搞笑。

他長著人類的身體,渾身被一層白光籠罩,但是頭卻是刺蝟,幾根鬍鬚晃來晃去的,特彆滑稽。怎麼說呢,當時給我的感覺,就像現在滿大街賣孩子的大青蛙一樣。

“咯咯!咯咯!”

我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白少爺抱著我左右看了看,忽然將我高高舉起來。

“果然是個帶把的,這小身板得有十幾斤吧?”

“哎喲!這麼小,這玩意就跟林則徐那門大炮似的。天賦不錯啊!”

白少爺就像發現新大陸那樣,笑眯眯地盯著我的小茶壺。

“呲!”

我忽然對著白少爺撒了一泡尿,直接從他的頭頂淋到腳。

“好小子!!敢在舅爺頭上拉尿!”

白少爺噗噗吐了兩口唾沫,將我遞給了父親。

父親被嚇到了,連忙給白少爺道歉。白少爺卻笑道:“也罷!誰讓我是他舅爺呢。這孩子我喜歡。初次見麵,這小玩意就當是見麵禮了!”

白少爺從身上掏出一條晶瑩剔透的小魚,掛在了我的脖子上。刹那間,一股奇香撲鼻而來。後來我才知道,這玩意,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龍涎香!

此香十分罕見,據說可以用來驅邪化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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