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,我堂堂布行少東家在樓下等了她一炷香的功夫,她竟然連麵都不露,看樣子是對我半點情意也冇有。”
掌櫃的聞言捋了捋鬍鬚,笑著勸道:
“那花娘這些日子名聲大燥,追求者無數,就連在下都有所耳聞,聽聞其才貌雙絕,一手好琴技舉世無雙,
如此不可多得的美人,有些脾氣也是情理當中,少東家多些耐心哄哄便是。”
薛禮今日受了冷對原本還有些怒氣,聽到掌櫃的話後,麵上神情頓時好了許多。
他想了想開口問道:
“我現在連她人都見不到,又如何能哄得了他?劉叔您向來主意多,可有什麼好法子?”
劉掌櫃指了指櫃檯上的紙和筆,笑嗬嗬的說道:
“少東家的一筆好字何不展露給那位姑娘瞧瞧?她是才女,您也是位才子啊!”
薛禮眼中一亮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寫信?”
“正是。”
沈青卿給自己起了個筆名叫“青莘”,留在了文章的落款處。
剛好是她名字反過來讀的同音,就是想著將來爆馬的時候也有個依據。
如今樓已經解封,沈庭出門就方便了許多,沈青卿連夜寫好文章,用信封封好,最後交給弟弟讓他趁著夜色塞進了雅集門口的投稿箱。
翌日。
恰逢學府休假,李秉與約好的同窗一起來了蘭亭苑,想著看看近日可有什麼好文章共同揣摩揣摩。
他剛同友人並肩進了雅集的院門,就聽到裡麵格外熱鬨,正有人高聲讚道:
“妙!妙啊!”
隨之是道道附和聲,
“此文章見解絕佳!”
“甚好甚好!”
……
李秉聽罷頓時亮了眼眸,腳下步伐都快了不少。
進了庭院,隻見平日裡最是傲氣的陸秀才正拿著一篇文章看得全神貫注,時不時還拍拍大腿,道一聲“妙!”
而他身後圍著不少人,皆是伸長了脖子踮著腳,隻為能清楚的看到他手中的紙張。
李秉頓時被這場麵勾起了好奇心,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,與眾人一一拱手見禮後這纔開了口,
“陸兄手中拿的文章可是哪位大儒所做?”
陸秀才平日自詡多才,對待旁人都有些自傲,但與李秉的關係還是不錯的,見他來了忙朝他招手,言道:
“秉弟快來!瞧瞧這文章寫得絕妙!”
李秉被他拉上前,兩眼立馬看向他手中的文章。
入眼便覺紙上字跡工整,筆鋒犀利起落有致,見字便知其主人定是位灑脫之人。
再看其內容:
誌士仁人
聖人於心之有主者,而決其心德之能全焉。
夫誌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於私者也。以是人而當死生之際,吾惟見其求無慚於心焉耳,而於吾身何恤乎?此夫子為天下之無誌而不仁者慨也,故言此以示之。
若曰:天下之事變無常,而生死之所繫甚大。固有臨難苟免,而求生以害仁者焉;亦有見危授命,而殺身以成仁者焉。此正是非之所由決,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。
……
是其以吾心為重,而以吾身為輕。其慷慨激烈以為成仁之計者,固誌士之勇為而亦仁人之優為也。視諸逡巡畏縮而苟全於一時者,誠何如哉?
以存心為生,而以存身為累,其從容就義以明分義之公者,固仁人之所安而亦誌士之所決也。視諸迴護隱伏而覬覦於不死者,又何如哉?①
……
此文章行文流暢,措辭激昂,寫出了其對於世間真正仁義之舉的欽佩與讚揚,讓人閱讀之後心中不由自主隨之激盪。